或许是有点喜欢的。
可这样的喜欢，还不足以打动她，还不足以让她放下前世的一切甚至不计较自己惨死而终的命运奔向他。
她不愿意。
她慢慢闭上眼，缓缓叹了口气：“我有些饿了，让碧玉去拿糖蒸酥酪来吧。”
翠环眉眼一动，露出几分喜色：“诶，奴婢这就去。”
元宝捧着房契过来，谁知才敲了一下门，碧玉便从里头开门出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又来做什么，我们小姐不想见你！”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元宝无奈：“世子让我给二小姐送房契来，是两座布坊的，可赚钱了。”
碧玉看他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却一把夺过了盒子，丢下两个字：“等着。”
说罢，门又“啪”一声关上了。
付臻坐在书房里练字，碧玉小声走过来，站在旁边有些踯躅：“小姐”
付臻抬头看了她一眼：“元宝送东西来了？”
能让碧玉这样支支吾吾，想来就是和柏曲院有关。
碧玉的态度就是她的态度，说难听点现下她就是她的狗腿子，付臻看不惯的人她也必然看不惯。
碧玉抿唇，将盒子递给她：“元宝说，这里是两座布坊的房契，世子都送给小姐了。”
付臻垂眸淡淡看着它，蓦地冷笑一声：“他把我当什么？”
只有青楼里的女子，才会在一夜春宵之后被恩客赏些银钱。
她还没有贪财到这个地步！
“不收，让他滚回去。”付臻冷声道。
“哎！”碧玉一个激灵，顿时收好房契，脚步匆匆就跑了出去。
开门，见了元宝那张笑嘻嘻的脸就来气，一把将盒子扔还给他。
元宝“哎呦”一声，手忙脚乱地接住，纳闷道：“怎么了这是，发这么大的火，小姐不收这房契？”
“不收！”碧玉怒视，“你最好也别来了，我们竹清院不欢迎柏曲院的人！”
说罢，门又“啪”一声关上了，比上一回更大声。
元宝碰了一鼻子灰，不由挠了挠头，头疼道：“这下可难办了。”
饶是再不情愿，可竹清院摆明了不见他，现下连这赤裸裸的金银都不收了，可见这回当真是气狠了。
他叹了一声，回去见了陈庭风。
陈庭风摩挲着新扳指，盯着房契看了半晌，屋子里头静得吓人。
外头天已经擦黑了，隐约又要下起一场大雪来。
今年的雪似乎格外多，冬天也格外寒冷。
他伸手盖上房契的盒子，挥了挥手，似乎有些疲倦：“罢了，你下去吧。”
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就像他心里涌动的起伏不定的潮水。
他偏头，看向那副被他精心挂在墙上的仕女图，眼中神色黯然。
“现下，你怕是真厌了我了。”